饭后,杜公子虽是醉的走不直道,但任是固执的要送她回闺房。-*---更新快,无防盗上www.dizhu.org--*--
一推门,他下意识朝里头观望,只看角落的木桌上摆着几只绣好的荷包,样式极其好看。
“听岳母说,你刺绣学的极好。”
江芙月看的出他想要,但那桌上摆着的荷包大多是要摆摊卖的,可细想他今日赠与自己的两串糖球,她便想,也该赠他些什么。
“杜公子可有字号?”
杜公子眯着眼,喃喃道:“单字一个商。”
“记下了。”江芙月半垂眼帘,双手扶门,这显然是要请客而出。
杜公子道了声别,走出几步便回一次头,直到目送他走出院外,江芙月才合上门。
无人待她这般用心,江芙月心里突生一丝暖意,想杜公子是个温和有礼之人,也许是个不错的夫君。
她剪下一块上等的红布,手持针线,却是看着红布久久下不了针。
江芙月努力回想杜公子的音容笑貌,可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轿中人。
单就一眼,足以让她寝食难安。
绣了整整一夜,几次心神不宁时扎破了指头,血滴印在火红的丝绸上,倒是看不太出来。
可从头至尾,那轿中人的惊鸿一瞥始终刻在她心里。
越是去想,越是对不住杜公子,这荷包也就扔进了侧身的首饰盒中藏了起来。
昨夜夜雨绸缪,今早上整个里祥镇都弥漫着潮湿的气息。
江兰不愿早起,江芙月便一人早早推出豆腐车到街上摆卖,这活儿再做个两天,便不用干了。
清晨正是旺时,天气又好,不一会豆腐便卖去了一半。
此刻茶馆二楼的小间里,商诀正低垂着眼,瞩目她的一举一动。
楚垣挺直着背站在一旁,看主子一直注视着外头的豆腐摊,以为他是吃腻了山珍海味,想吃一回民间豆腐。
自是静静等候主子下达命令。
商诀拂了拂茶盏冒出的白气,轻声道:“楚垣,去查她的身份。”
楚垣愣了愣,又往豆腐摊看了眼,那里排着队,人多又挤,主子难道担心这里头有刺客?
他应了一声,急匆匆下了楼。
江芙月忙的不可开交,得空时抬手拭去额上的热汗,远见一个行为奇怪的男子在摊铺四周来回走动,阴鸷的眼神在旁人身上肆意打量。
实在是怪异极了。
江芙月不敢引火上身,收起打探的目光,继续做生意。
楚垣转了一圈,倒是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,他又拂袖上了楼,同主子拱手道:“主子,并未发现可疑人士。dizhu.org”
话音刚落,一支茶杯砸了过来,楚垣机灵的闪身躲过。
商诀被他这番举动气的眉尾一跳,轻嗤道:“楚垣,本王是不是待你太好了?”
楚垣心里一惊,连连摇头说:“属下知错。”
其实他压根不知自己错在哪,以为是主子阴晴不定的性子又犯了。
“本王要你查那女子的身份。”
女子?楚垣惊愕的抬眸,主子说的,可是卖豆腐的那位姑娘?
讨论姿色,那女子在这小镇上实属出挑,他也出于私心多看了几眼。
可于主子而言,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,又何必对一豆腐女上心。
“是。”他虽不懂,但命令难为。
几步又跑下楼去,连店小二看他的目光都夹杂着几分疑惑。
街上,江妈推着煮好的豆腐脑走出,江兰把桌椅板凳摆好,姐妹两人一人盛汤一人盛豆腐,递给来往客人。
江芙月收空碗时,又在边角的小凳上发现了那位奇怪的男人。
而江兰就坐在他身侧的小凳上,正饶有兴致的跟他聊些什么,两人的目光时不时朝她身上打转,江芙月躲回到摊前,这种明知被人窥视却要装作不知的滋味实在憋屈。
她蹲地清洗碗筷,不一会听见江兰的嬉笑,抬眼一看,她正掂量着手里闪着光的银锭。
“妹妹。”江芙月擦了擦湿手,起身拦住她。“你同那生人聊什么呢?”
江兰连忙把银锭揣进袖兜,摇头说:“聊些镇上的琐碎闲事罢了。”
她心虚的舔了舔嘴角,几步绕过江芙月,故装勤奋的去帮江妈的忙。
茶馆内,楚垣一五一十将打听到的事全部告知商诀。
他没想到同自己聊天的姑娘是个话匣子,整得他半天都离不开。
更令他惊奇的是,主子好奇的那位姑娘竟是个恶习极多的人。
例如从不夜寝,清晨也能精神抖擞的做工。
还常常对缠在一起的线团发怒,不解开决不罢休。
甚至自带阴气,算命的说她容易带来灾祸,正因如此,江家在这十几年里翻不了身,挣不了大钱。
她跑的很快,镇上的恶鼠大部分是她追着打死的…
说到后头,就连楚垣都开始怀疑这些事的真伪。
商诀微微抿唇,笑意渐深,一双微垂的眼里满是趣味。
“主子,她后日便成亲了。”楚垣心里担心主子会对那江芙月动歪心思,便赶紧道出这话,好提早抹去主子的兴致。
可商诀只是慵懒的半撑脑袋,应了一声。
楚垣松了口气,看来不过是他多虑。
谁知气才松了一半,商诀轻声唤了那女人的名字。
“江芙月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