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殊之双眼放光地说:“这样说明凶手和死者不是偷袭或者别的方法直接制服, 而是有过撕打, 至少是有过争执,说不定死者的皮肤上或者指甲里会有凶手的DNA!”
可惜, 叶辞一兜凉水就泼了下来, 冷静道:“段哥,你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?”
段殊之反问:“怎么?有什么不对吗?”
叶辞笑着分析道:“就算这是凶手和死者撕打过的痕迹,死者身上也不一定会有凶手的DNA, 就算有,一个在垃圾桶里又被来回折腾,一个被江水泡了这么久,也留不下什么了,我觉得何副队的重点在于这道指甲的印子。”
“指甲印子?不就是一道红痕,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。”段殊之将有划痕的两张图片又看了一片。
叶辞比划着说:“怎么会没有,你看这道印子不宽但是很深, 像是遇到危险的小野兽抓的一样, 而且位置很奇怪, 在后背那一块地方, 正常人打架如果要用指甲去挖首先会想到女人, 再加上这个位置……”
叶辞皱着眉头略思索了一下。
根据叶辞的思路, 段殊之也摸着下巴思忖了片刻, 说:“这个位置不像是打架的时候会留下来的, 谁打架会把后背给别人对付啊, 而且不是斜下去的方向, 而是上下……”
“这个伤口……”叶辞看了一眼段殊之, 忽然明白了。
“怎么了?”
叶辞突然促狭的笑笑,眨巴了一下眼睛,抓着段殊之的胳膊往身上带,段殊之手上的手机差点飞出去,赶紧扶了一下床头的柜子才没有整个人压在叶辞的身上,他吓了一大跳,好歹是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,这一下子要是压实了,叶辞再好的身板也得吐血了不可。
段殊之黑着脸骂道:“嘿!我说你这人什么毛病,怎么动不动就自虐,我要是压你身上了这伤口炸开不说,你整个人都要炸开。”
段殊之想撑起身子乎他一巴掌,可就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挣扎不开,找不到发力的点。
“我相信你的反应能力,再说了,我手上留意着劲儿呢。”叶辞双手环住了段殊之,双手伸到了他的背部,怕他吓到似的,温柔地抚摸了两下。
“那你这又是哪一出啊兄弟?”段殊之没好奇地问。
叶辞没有回答,反倒将手伸到段殊之的制服衬衫里,在他背上轻轻挠了一爪子。
“还没明白吗?”叶辞看着他。
一瞬间,电闪雷鸣般击打中了段殊之的大脑,醍醐灌顶,浑身打了个不自在的哆嗦,忽然觉得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!
他撑着点身体,恍然大悟道:“强.奸!”
这种伤口最大的可能是死者企图要强暴一个女孩的时候,那个女孩被压在身下时留下来的,从发力的方向和伤口程度来看,是个小女孩。
那个眼神中带着浓浓戒备,天真烂漫又蒙着一层雾,穿着红色背带裙绑双马尾的小女孩……
小爱。
如果那两个人看上的根本不是什么覃红而是小爱,那未免……未免也太畜生了!
“你想到了那个小姑娘?”叶辞松开他。
“是啊。”段殊之坐回到了椅子上,长叹了一口气,表情愈发严肃起来,但还是赞赏道:“行啊,你小子脑子转得还挺快,怎么想到的?”
叶辞表情不自然起来,之前那啥段殊之的时候,背上就小猫抓了似的留下几道红印子,段殊之瞧着他那样子又是一个哆嗦,靠!这孙子真是白夸了!感情是从老子身上得来的灵感!
“叶辞你个畜生!我……”段殊之的手高高扬起,重重落在了叶辞挡住脸的胳膊上。
叶辞赶紧转移话题:“你见过那个小女孩了?”
段殊之睨了他一眼,给他一个良心受到谴责的时间,才缓和了表情,说道:“匆匆见了一面,那个女孩叫小爱,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。”
叶辞挑眉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?你是去了宋祈寺的学校?”
段殊之想起那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,故作轻松地说:“哦,就是你闯进我家那天。”
“哦~原来是和姜淮一起去的,姜淮现在应该正在等着你给他打电话,以他的个性,他没理由还没想到小爱和这件事情关联。”
叶辞此刻一脸的我很吃醋但是我是个懂事的男朋友,所以不跟你计较,你要是有人性就给我解释清楚,要是没人性你尽管给他打电话,打三天三夜我都不在乎,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的表情。
可惜,段殊之从来没什么人性,他很满意叶辞的懂事。
段殊之点点头道:“你说得对。”
说完他就拿起了刚才掉在被子上的手机,很快找到了姜淮。
叶辞:“……”
好在,段殊之做人很坦荡,渣也渣得很坦荡,直接在病房里打给了姜淮,毫不避讳叶辞在旁边旁听,甚至……还开了免提。
这是曾经的段殊之打死也不敢干的事情,生怕叶辞不高兴不要他了,现在叶辞要是愿意一生气就不要他,那简直就是正中下怀!叶辞算是看出来了,从前被捧在手心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。
但是他不在意,他愿意把段殊之放在心尖儿上。
“姜大爷,今儿又睡哪儿呢?”段殊之没心没肺的打趣他,上一次调戏了姜淮一顿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。
但他们俩的感情很奇妙,在一块的时候常常从客客气气过渡到耍嘴皮子占对方便宜,最后以某一方的失败告终,但再联系的时候感情还是一样,表面客气暗地里较劲,这大概就是两个Alpha的战争吧。
可是,对面并不是姜淮的声音。
“呦,是段大队长啊,姜淮光着屁股睡在我被窝里呢,你要不要看一看啊……刑野!不要胡闹……你……”姜淮的声音弱下去,发出唔唔唔的微弱声音,刑野倒是精神饱满,嘚瑟得让人想揍他一顿。
刑野暧昧地说:“您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,他可能起不来。”
这个刑野真他妈是个混蛋啊,竟然敢这么变着法儿羞辱姜淮。
段殊之又是意外又有些气愤,但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具体是什么情况不好乱掺和,况且姜淮这个老狐狸不像是会被人强迫的,估计是半推半就两人较着劲,或者是这个刑野年纪小太过幼稚,把自己当情敌去炫耀他们的亲密。
只能清了清嗓子冷静道:“哦,是刑队长啊,案子上有些事情需要请教一下姜博士,劳烦您把电话给他,小孩子家家的别耽误事。”
“不方便!”随后挂断了。
一阵忙音让段殊之气愤地想砸墙,张嘴便骂道:“靠!小王八羔子,现在的年轻人都这德行啊!这个刑野不是才十九岁吗?够有本事啊,你说这姜淮可真不够意思,在我面前大道理一套一套,理由一个接着一个就是不给干,转眼到别人床上趴着去了,真操蛋!”
叶辞闷声道:“他给你就要啊?”
段殊之乐呵呵地哄着说:“你吃什么醋啊,我就是说说,姜淮哪有你嫩。”
“其实不用问他也能猜到,小爱应该长期受到同学的排挤,老师的忽略,大叔的变态尾随,但是性格比较内向,而且身体一直不好,所以这些她都压抑在心里,形成了封闭的人格。”叶辞一顿猜测猛如虎。
段殊之道:“你还真说对了,她确实很受同学排挤,甚至被冤枉偷钱。”
叶辞伸出手臂搂着段殊之,说:“华城后街那一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,认识的人都认识,她的母亲是那样的职业,风言风语不会少,受到排挤是很难避免的事情。”
段殊之不厌其烦地提醒:“说得对,不过你现在是正是被聘用的犯罪心理学顾问了,别动不动就说些没影的事儿。”
“行,听你的。”叶辞碰了碰段殊之的嘴唇,说:“不过她偷钱是被冤枉的吗?”
段殊之没想过这个问题,理所当然地说:“这个……当时是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跟他们老师告状,说的都是什么因为她穷,因为她脾气古怪,因为她和班长是同桌所以偷钱,所以我觉得应该是被冤枉的,没有证据就是诽谤。”
叶辞学着他的样子,带着狎昵调戏的意味说着:“你现在是华城刑侦局的队长,别动不动下这种不确定的结论……疼!疼!疼!我错了段哥,我错了!你可以下,随便下,你说什么都对,这里不能掐!”
段殊之掐完了叶辞胸前的小豆豆,就捧着叶辞的胳膊咬了一口,恨恨地想着生了病都不好意思下重手了,搁以前直接踹两脚。
“行了,你先好好休息,我改天再来看你。”段殊之说。
叶辞眼巴巴看着他说:“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一晚上吗,反正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何须和徐策就好了,段哥,我一个人特别不方便,整天对着天花板脑子里都是你。”
段殊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,眯着眼说:“我留下来我睡哪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