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1章 重伤(1 / 2)

“我这是磕破嘴唇了,不是啥伤。”赵山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,膝盖一软差点摔倒。

“爸,你慢点儿。”赵江忙扶住父亲,“我打着那人熊了。”

枪打出去赵江就有感觉,起码有两发射实了人熊。

就在赵山被人熊拽倒的地方,还有一滩红血。

“你说黄龙咋没叫呢?”胡华清单脚跳着,抖出耳朵中的水。

“它本来就是低头香,这块儿水流冲去的,乱成一团。黄龙估计就没能闻到对岸的人熊。”王竹战后分析着。

“姐夫,你还怪刁的,还跟人熊拔河呢。也是没谁了。”王竹说道,“你早点儿把枪松开不就成了吗?”

赵山一没事,王竹就忍不住开始老王家的阴阳来。

赵山脸一红,梗着脖子说:“我特么哪知道对面是熊?炸子给它鼻子毁了,要不人熊也不能蹲那儿不跑。”

“来,大哥。”向志明把水递过去,赵山接过后用来漱口。

他眼睛扫过在场的众人,尤其关注地多瞅了王竹一眼:“我今天和人熊较劲的事儿,不兴告诉别人啊。”

向志明首先答应自家好大哥,还拉了下儿子向登峰:“不许把你大爷的事在外边说哈。”

“我不说。”向登峰说道,其实他本来还没觉得这事有啥,但听王竹那么一说,嘴角就有点压不住,忙侧过头不让赵山看见他的表情。

赵山又看向胡华清,后者赶忙摇了摇头,拍拍自己的嘴:“赵叔,这咱自家的事,我指定不说啊。”

最后赵山和王竹对视。

赵山不咋担心好兄弟向志明,也不是很怕胡华清,他就怕王竹嘴碎,跟他大姐还有二姐说这个事。

那王桂拿来一笑,小棉袄赵兰也知道了,赵山最近有所上升的家庭地位又不稳了。

王竹撇了撇嘴,“姐夫,你别琢磨了!我不说。”

赵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。

“我去看看吧。”赵江见爸没事,端起枪,拨开色藤,他爸拿的五六半就落在里边,赵江顺手捡起来挂在肩膀上。

他跟着血迹往前,血迹链只在单侧有,说明枪没有打透身子。

落在地上的血一会儿挥洒的比较多,一会儿又是星星点点的,这是人熊在奔跑中,身体一舒一纵造成的。

它身子张开时,皮肤紧绷就止住了血;当收拢时血就从伤口中涌出。

走出几步后,赵江眼睛一亮,快步上前,蹲下来用手指捻着被血污了点儿泥土。

泥土渗透了紫黑色的血,呈现出一种暗红,指尖传来的触感黏腻无比。

赵江起身,看向密林深处,心里有了数,转身回了河边。

“咋样?那人熊死了没?”赵山问道。

赵江摇摇头,“没给它钉死在那儿……”

赵山露出失望的神情,赵江一笑,“爸,你听我说完啊。虽然没直接打死,但给它打成了重伤,流出来的血是紫黑色的,人熊没多久能活了。”

血的颜色鲜艳,说明这伤没什么大不了的。但若流出深色的血,代表打伤了五脏六腑,是重伤。

一般的黑瞎子和棕熊,受到这种伤害,就算当场能跑掉,也活不过第二天。

也就是说,即使不管去打,人熊第二天也会自个儿死在山里。

但这头人熊数次没按常理来,也说不准能撑几天。

“大哥,咱追不?”向志明问道,剩的人也盯着赵山,等他做决定。

看赵山不语,深思熟虑的样子,赵江等不住他开口了。

“这人熊追不得。”赵江说,“算我这棵,现在就三棵枪能用。”

刚才赵江一声“趴下”的暴喝,胡华清他们应声卧倒在河流中。

尽管努力用双手擎举起五六半,胡华清、王竹、向志明的枪管子还是进了水,这会儿用不得。

“这里面林子又密,它人熊不受影响,我们人和狗都撒不开腿脚。

再它走踪没规律,鼻子还被炸子轰坏了,指不定我们走着走着就撞个正面脸贴脸,和我爸似的。”

赵山瞪了儿子一眼,不过也觉得赵江说得很有道理,想要今天打死人熊的急切心情有所减退。

“这会儿它受重伤,心情正烦。人熊嘴坏了也吃不了食,要我说,让它流会儿血,耗下它的能耐,明天我们再来打,安全稳妥的多。”赵江说道。

而且,现在大伙身上都是湿的,不舒服还影响行动,不宜追被逼到绝境的人熊。

赵江说话的时候,向登峰连连点头,眼里都是对自己大哥在理分析的赞同。

“我觉得江儿说的对。”王竹说道,“让人熊再多活一晚,明天等它累了来杀。”

“我觉得在理。”胡华清说道。

也就向志明还在盯着赵山,等他拿主意。

“明明我才是这趟的把头来着……”赵山在心里吐槽着。

他伸出手,让向志明给他拽起来说,看看天色,揉揉膝盖说道:“今天就不下山了,我们在山里对付一晚,明天杀好人熊再下山。”

“大哥,我们带的干粮不够啊。”向志明说。

他们就只预备了中午这一顿的饭,多的就没了,总不能明天饿着肚子去杀人熊吧。

“没事,跟我走。”赵山说:“前面有个老陈头压的窝棚,我跟他有点儿交情。”

赵山在这片山里有几分薄面,吃喝上不会有问题。

众人跟着赵山,来到压的地窨处。

老陈头这个地窨子是靠着山崖建的,屋顶上盖着苫布防水。

大门只有一半露在地面上,里面的房间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地里挖出来的,住起来能有冬暖夏凉的效果。

赵山敲了几下门,见没人应声后,便推门而入,沿着台阶往下走。

片刻后,赵山返身,道:“进来吧,他没在。”

赵江他们进来,地窨里不可避免的有些潮湿,带着泥土的味道。

屋里收拾的挺干净,全都规规整整的。

“他应该是出门了。”赵山说,“咱拢堆火,把你们身子给烤干,别整感冒了。”

赵山则生起炉火烧水,打开放床边的一个麻袋,从里舀苞米面。

苞米面糊糊,待会儿加入山里采摘洗净的猴腿菜、蕨菜,对付着填个肚饱又是一餐,和家里自然是比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