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俦气得一张黑脸成了猪肝色,
他有种又回到三年前,被姓柴的当众差辱的错觉。
“莫兄,莫兄,不必理她,我等同猜灯谜。”
蔡绦过来,拉着莫俦,边走边说道,给莫俦找个台阶下。
莫俦道了声“好”
他不再理会张春娘,开始将目光投向悬挂着的灯谜,只是偶尔还会偷瞄那女子几眼,颇有些不甘。
身为状元,莫俦的才华是没的说的。
不一会儿,便猜出好几个灯谜,赢来周围人群一阵喝彩。
“哼!有甚了不起的?姐姐,你也来猜,姐姐的才识定不输于他的。”
张春娘拉了拉那女子的衣角,娇声说道。
那女子未立即应下,也未反对,轻轻拍了拍张春娘的手,随后便将目光放在悬挂着的灯笼上。
略一思索,低声对张春娘说了几句。
张春娘大喜,乐呵呵地去取灯笼。
围观之人,见双方竟在暗暗比猜灯谜,越发来了兴致,人也越聚越多。
店掌柜乐得嘴都合不拢,
双方一个是状元郎,一个似官家才女,
二人在他店前比猜灯谜,传出后,必成一段佳话!
他的生意想不红火都难。
二人皆是才华横溢,博学多才之士,一个个灯谜被他们猜出,引来阵阵叫好。
竟是个不分胜负的局面。
很快店家的灯谜不够用了。
“此物让这位小姐先猜!”
待只剩下最后一个灯谜,莫俦退后,摆出一副颇有风度的模样,先让张春娘身边的女子猜。
那女子沉吟片刻,轻轻摇了摇头。
莫俦傲然一笑,道:“那莫某便献丑啦!”
他爽朗大笑,正准备去取灯笼,告之答案,
忽一人高呼:“你本来就很丑!就别献啦,自己留着吧!”
听了这一句话,围观众人,先是愕然,随又哄笑起来,觉得这句话太有意思了!
连张春娘身边的女子也被逗笑了,
张春娘却是眼光发亮,踮着脚,焦急的张望。
莫俦闻言,顿时勃然大怒,冲着声音来处呵道:
“谁!背后说人,算什么君子,有种出来?”
围观的人群分开一条道,柴宣带着何栗,秦桧等人踱步走来。
“柴郎!果真是你!”
张春娘见到柴宣,顿时激动得如同孩童一般,
她是标准的理科妹子,个性洒脱,敢爱敢恨,没那般扭扭捏捏,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,欢欢喜喜地跑向柴宣,
然后,当众就挽着柴宣的胳膊,还把头往柴宣肩头靠。
当时人多,柴宣并没有看到张春娘,只是远远的看到莫俦在此地装逼,又听他最后一句话,便忍不住脱口而出,怼了这厮一句。
爽是很爽!
未想到张春娘这冤家竟也在此?
还当众占自己便宜?
成何体统啊!
柴宣顿觉头疼,差点就想落荒而逃了。
“男女授受不亲,你就不能矜持点儿?”
柴宣低声斥道,一脸的嫌弃,触电一般将张春娘的手推开。
何栗,秦桧,邵知柔,张择端,王长忠几人,难得见到柴宣窘迫模样,不由得暗自偷笑。
张春娘笑嘻嘻地“嗯”了一声,随又走到那女子面前,拉着她向柴宣介绍:
“柴郎,你猜这位姐姐是谁?”
柴宣眉头一皱,摆手道:“先办正事!解了谜底再说。”
说罢,柴宣看向何栗几人,使了个眼神,示意他们出手解开谜底。
何栗,秦桧二人想了想,几乎同时去拿灯笼,
何栗笑道:“会之兄,要不,我们写在纸上。”
秦桧也道:“正有此意!”
店小二忙拿了笔纸。
二人背对,各字在纸上写了一个字,转身拿起纸一对,又是相视大笑,
二人写的谜底竟是一模一样。
店小二忙笑着作揖道:“二位官人厉害,都猜对啦!”
莫俦见到柴宣等人到来,立刻抢了自己的风头,三年前受辱的场景,历历在目,他忍不了了!
莫俦跨出一步,道:“柴学谕,可敢比一比?”
柴宣未说话,只是将目光看向何栗。
何栗会意,也跨出一步,道:“莫兄要比,何某陪同便是。”
“呀!俺记起来啦,这位是去年的状元郎!他游街时,还冲俺笑过了!怪不得俺瞧他这般脸熟。”
围观的人群中,有人惊呼。
“一个是政和二年的状元郎,一个是政和五年的状元郎!他们当众比试,这可是难得一见妙事啊!”
“是啊!二人都是状元,不知那位状元更厉害一些呢!”
“俺猜莫状元学问更厉害一些!”
“俺猜何状元!”
围观的百姓,将此店里三层,外三层围了好大一圈,
但他们只在三丈外驻足,不敢靠得太近,生怕冲撞了这些相公们。
店掌柜见二位状元在自家店前要比试,更是喜出望外,两眼直发光,暗道:
“这间铺子当真租得好啊!”